Cora Pearl 科拉·珀尔 在美女如云,贵族有钱人满地走的19世纪的巴黎,普罗大众最爱谈论的话题之一就是科拉·珀尔。 “波拿巴王子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,送给那个女人一座宫殿。” “听说了吗?她的闺房里有一个定制的青铜浴缸,上面用金子写着她的名字。” “昨晚,所有法国贵族都出现在巴黎小丑剧院,因为科拉会出演《地狱中的奥菲斯》……” 科拉·珀尔,常年占据巴黎话题榜首位,成为19世纪巴黎最负盛名也最臭名昭著的交际花。 01 糟糕的童年 自从“原生家庭”这个说法被提出,几乎所有歪曲的道路都会跟原生家庭扯上关系。不是每一个经历过糟糕童年的人都会走上堕落之路,但科拉·珀尔的堕落多少都与童年经历相关。 1836年,科拉出生在英国的港口城市普利茅斯,在她还没有“臭名昭著”之前,人们叫她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。 弗雷德里克·尼科尔斯·克劳奇 伊莱扎的父亲弗雷德里克·尼科尔斯·克劳奇是一名会作曲的大提琴手,母亲莉迪亚·皮尔逊则是一名女低音歌唱家。 自她有记忆起,家里总是闹哄哄的,因为父母各自在家中办了音乐班教授学生。她将家戏称为“音乐盒”,并笑称:“我生来就是为了听到大量的噪音,幸好不是为了制造噪音。对我来说,这是一种注定要制造噪音的宿命。” 弗雷德里克·尼科尔斯·克劳奇 弗雷德里克颇有些才华,长得也很潇洒,为了逃避养育孩子积累的债务,他干脆不再回家,在外面重新组建了一个家庭。没过多久,这个冷酷的男人再次抛弃了新家远渡重洋去了纽约,从此之后伊莱扎再也没有见过他。 为了养育孩子们,风韵犹存的莉迪亚干脆利落的找了一个富有却丑陋的男人理查德·威廉·利特利再婚,伊莱扎很讨厌这个男人,因为他总是用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她,仿佛她早晚是囊中之物。 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 伊莱扎曾将事情跟母亲提过几次,莉迪亚先是断然说道:“你看错了……你想的太多了……”后来再听到,便顾左右而言他,一味诉说自己的辛苦,对女儿的痛苦充耳不闻。 理查德对伊莱扎的骚扰越来越肆无忌惮,莉迪亚心生不忍,将伊莱扎送去法国布洛涅的寄宿学校,这是她唯一能够保全女儿的方式。 寄宿学校是一所修道院学校,对女孩儿们的管束很严,伊莱扎并不习惯。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童年充满音乐的时光,想起无法保护她的母亲,有时候也会想起抛弃妻女的父亲。家庭意味着什么,为什么女人只有依从男人才能生活? 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 伊莱扎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:“我渴望独立生活。” 1851年,伊莱扎回国,为了避开继父,她搬到伦敦与亲祖母住在一起。祖母安娜玛丽亚有过两段婚姻,她是个虔诚的老妇人,绝不会让孙女挨饿,却没打算给孩子任何精神上的慰藉。 容貌姣好的伊莱扎在一家女帽店找到份助理工作,就像是伦敦千万名普通女孩儿一样,过起了平静的生活。 02 堕落的开端 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,一个漂亮的地位低下的女孩儿会遭遇什么? 出入女帽店的女孩儿们都穿着光鲜亮丽的衣衫,许多人或许容貌还不及伊莱扎,却骄傲的昂着头,随意试戴那些漂亮的帽子,对待伊莱扎这个小助理颐指气使,将她指挥得团团转。更有一些陪同女客前来的男客人,或者言语挑逗,或者干脆趁着擦身而过的机会在伊莱扎身上摸上一把,这令伊莱扎感到异常屈辱。 “钱,真是好东西啊!”伊莱扎揉着自己酸痛的脚忍不住想到:“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。” 然后又看着狭窄的,与妹妹共用的房间:“想要一个大大的,独立的房间。” 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 她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哼哼唧唧:“英镑啊,英镑!” 星期天是她唯一休沐的日子,星期天的早晨,祖母都会派老厨娘陪她去教堂做礼拜。老厨娘一边嘟嘟囔囔:“我没有买菜的时间了!”一边跟在伊莱扎的身后,走向教堂。 这日,礼拜结束后,本该在教堂门口等她的厨娘没有出现。于是,19岁的年轻的女士决定独自走回家。伊莱扎走得并不快,阳光照在她年轻的脸上,娇艳欲滴的脸庞,细细的绒毛闪烁着淡金色的光,仿佛一个多汁的蜜桃,让人想啃上一口。 忽然,一位年长的男士走近她。男人个子不高,衣着低调中透着几分名贵。他自我介绍是个钻石商人,名叫桑德斯:“我刚刚和你一起从教堂出来,看小姐一个人走,单身女性走在这片街区并不安全。” 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 桑德斯看上去非常诚恳:“我陪你走过这一带就离开。” 本来还存有几分提防之心,但被人奉承美貌,可爱,行为举止都充满了贵族气质后,伊莱扎的虚荣心膨胀起来。桑德斯提出想请她吃个蛋糕,小姑娘根本没有怀疑他别有用心,跟着他进了一个酒吧。 男人买了蛋糕、薯条和酒水,伊莱扎尝了一口加了蜂蜜的酒后便人事不省。第二天,她在一间陌生房子中醒来,发现自己一丝不挂,那个名叫桑德斯的男人在旁边穿衣服。 男人坐在她身边:“你想跟我在一起吗?”伊莱扎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,她作为伊莱扎的生活结束了。她沉默了许久,然后摇了摇头。桑德斯并未纠缠,他耸耸肩,留下一张5英镑的钞票潇洒离开。 科拉·珀尔的回忆录中,她对自己失去童贞写道:“就我而言,我没有掉一滴眼泪,我只感到极度的厌恶。” 19世纪的伦敦考文特花园 维多利亚时代,人们认为女人只能和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,也就是她的丈夫。男人一生中拥有多个伴侣也是可以接受的,但如果一个女人与另一个男人发生性关系,她就会被视为“被毁掉”或“堕落”。 “堕落”的女孩儿路在何方? 富裕一点的家庭可能直接将这个女儿送到远方隐姓埋名的养起来,至于自己,伊莱扎脑袋中闪过一幅画面:自己孤零零坐在家中,面色苍白,躲在窗帘后再也不能见人。 伊莱扎明白,她再也不能回到过去的生活,也不能回到祖母的房子,从今天开始,她可以是任何人,却不再是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。 “那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什么,拿着男人给我的5英镑,在考文特花园租了一个房间。” 03 转战巴黎 “这让我本能地害怕男人,并因此放弃了爱情的想法。” 在伊莱扎短短的19年岁月里,男人带给她的只有抛弃、骚扰和侵犯。她无法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,也无法期待婚姻生活。当她在衣帽店中被男顾客“揩油”之后,总是会得到几个便士的“小费”,如今,她张开双腿,走上了一条更加容易的致富之路。 伊莱扎取了中间名艾玛作为新名字,艳帜高挂,开始在房间里招待各色访客,从底层民众到有钱绅士,然后她遇到了罗伯特·比格内尔。 1825年摄政街的版画,右侧是阿盖尔厅 罗伯特·比格内尔表面上是一位相貌英俊,声音温柔的绅士,做个葡萄酒生意,还是布伦特福德地方议会的成员。但实际上,他最令人难忘的是他在酒窖楼上经营的生意——阿盖尔房间。 阿盖尔房间是高级交际花工作的地方,这里是个隐秘的销金窟,表面上,这里是举办音乐会、戏剧演出、化妆舞会的时尚娱乐场所。背地里,醇酒、赌博、美人、情侣运动支撑起了阿盖尔房间的核心。 阿盖尔房间里的化妆舞会 罗伯特将艾玛当做有潜力的“雇员”回销金窟,事实证明,她确实很有潜力,因为艾玛很快就迷倒了罗伯特,成为他的宠儿。 在考文特花园“工作”那阵子,艾玛看破了妓女的命运。她们站在街边,邀请每一位路过的客人去她们家里“坐坐”。她也看到了那些年老体衰女人的悲惨命运,疾病缠身的她们没钱付房租,只能沦落街头等死…… 她决心提高自己的身价,成为那些有钱情人的“包养女”。即便将来衰老无可避免,也要当下活得快活奢华。 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 见多识广的罗伯特提出要娶艾玛为妻,却被女人拒绝。艾玛对罗伯特道:“我不信你们(男人),不愿服从你们中的任何一个。”她这等若即若离冷若冰霜的样子反倒是令罗伯特欲罢不能,这个将女人视作赚钱工具的男人投入真情,带着艾玛四处旅行,最后,两人来到法国巴黎。 科拉·珀尔 感谢修道院的生活,艾玛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,她喜欢这座城市,在这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。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叫伊莱扎,也没人知道她曾在考文特花园的暗娼馆租赁过房间,她可以完完全全抛弃在伦敦的历史,在巴黎重新开始。 19世纪的巴黎街头 艾玛将护照丢进壁炉,然后对罗伯特道:“要走你走,我要留在这里。” 罗伯特祈求女人回去与他结婚,却被艾玛冷冷拒绝。最终,他付清了旅馆账单,将艾玛留在了伦敦。 04 王子收割机 想想伦敦那个肮脏的“阿盖尔房间”,科拉·珀尔在房间中转了一圈,她迷恋这所城市,决心在巴黎开展新生活。 为了庆祝新生,科拉·珀尔就是她给自己取得新名字。 法国大革命期间,卖/淫被合法化,但法国社会并不接受卖/淫。巴黎街头,总有警察以维护公共秩序的名义,逮捕在公共道路上卖/淫的妇女。 科拉·珀尔 拿破仑上台之后,妓院合法化,但妓女们必须在巴黎警察局登记才能在妓院工作。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无数打擦边球的营业场所开张,比如“女服务员”咖啡店、香水店、洗浴中心和按摩馆。巴黎的卖/淫业可能并不比欧洲其他城市发达,但街头卖/淫和妓院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民间传说。 巴黎有执照的妓院经常有“地方长官、陆军、海军、高级金融家、共和国官员、重要商界人士、赛马俱乐部成员、外国王子、来访的百万富翁”光顾。 巴黎妓女 科拉是个有经验的人,她可不愿意做街头流莺。在街头工作了几天,科拉就结识了一位高级皮条客鲁本斯先生。鲁本斯看出科拉的潜力,他决定在科拉身上投资。鲁本斯把科拉安置在一个更好的社区,教她做“生意”的技巧,拓展专业技能,为她介绍新客户,一举将她送入上流社会。 科拉·珀尔 此时正值1860年,法国处于法兰西第二帝国时期。拿破仑三世以高压政策将所有民怨暂时压下,巴黎内外歌舞升平,好一个盛世繁荣。 科拉的出现为浪漫之都增添了一抹亮色,她被人们称为:热情爱人。诚然她并不算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,但科拉的沙漏型身材,令人见之难忘。 科拉·珀尔 科拉的胸部饱满,臀部挺翘,最美妙的是,她的腰肢非常纤细,只有一个成年男人手掌那么宽。身材还在其次,传说中科拉拥有近乎超人的爱情艺术知识,能给人“极致的感官享受”。 以上这些还不能令她在众多美人中拔得头筹,科拉的杀手锏是:让人快乐。 这种快乐并非单指床第间,她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女人,不管你带着怎样的情绪,沮丧、失意、无聊,和科拉相处一会儿,都能发自内心的愉悦起来。 “她性情冲动、热情洋溢,毫无羞耻地表达激情。” 引得无数“保护者”折腰。 科拉·珀尔的警察档案,1865 年 第一个拜倒在科拉石榴裙下的贵族是里沃利公爵维克多·马赛纳,科拉将他称为 “我黄金链上的第一环”。维克多送给科拉大量珠宝、高级定制服装、私人厨师和仆人,并直接支付了她六年的生活费。维克多还送给了科拉一匹漂亮的小母马,这赢得了科拉一晚的热情相待:“亲爱的,你骑得像亚马逊女战士,但对马比对我还要仁慈。” 但同时维克多也带给科拉一个害了她终身的恶习——赌博。 荷兰王位继承人奥兰治王子威廉 下一个被征服的是荷兰王位继承人奥兰治王子威廉,为了与科拉共度春宵,威廉王子花了5000法郎讨美人欢心,并送给她一条价值连城的黑珍珠项链,引得美人跳上他的膝头热情献吻。 05 光彩照人的生活 一个人挣的钱越多,不得不需要花钱的地方就越多。富有的上流社会顾客绝不是仅仅需要一个床伴,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光彩照人的女伴,她需要谈吐风雅,她需要不同凡俗。她需要穿着独一无二的华服与他们穿过香榭丽舍大道,这才是最好的炫耀方式。 为此,科拉买了一辆华丽的敞篷马车。她会定期穿着漂亮的当季服饰,佩戴珠宝穿梭在这所城市,大方展示她独有的美艳风情。 科拉·珀尔 科拉还以富有创意的着装闻名于世。拿破仑三世的妻子欧仁妮皇后是金发,当时的夫人们模仿她的样子在头上扑粉,让头发颜色看起来更浅一些。但科拉偏偏反其道行之,她把头发染成红色,然后把自己的狗染成蓝色,用来搭配服装。科拉的独行特立引发热潮,人们纷纷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,用来和服装相配。 科拉还带动了化妆潮流,她喜欢突出眼睛和睫毛,并用金属粉末混合妆粉,将前额、睫毛和身体涂的闪闪发光,引得男人们的目光都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。 科拉·珀尔 阿尔弗雷德·德尔沃于 1867 年在《巴黎的欢乐》中写了一篇向科拉·珀尔致敬的文章:“夫人,今天您是巴黎的名声、关注、丑闻和宠儿。到处人们只谈论您。” 1864 年,科拉在卢瓦雷地区租了一座城堡。这座城堡被称为博塞茹尔城堡。 庭院里打扫得干干净净,摆放着一尊以她丰满身材为主题的大理石雕像。闺房里有一个定制的青铜浴缸,上面用金子交织着她的名字首字母。科拉在这里招待客人,餐桌上不会少于 15 位客人,提供的食物也价格不菲。 法国地图:巴黎妓女的起源,1836 年出版 一天晚上,科拉笑着看向围坐在餐桌旁的客人,高声娇笑道:“切下即将上桌的下一道菜。”随后躬身消失在房门后。 下一道菜是她本人,科拉躺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,由四个男人抬上来,全身赤/裸,身上只撒了些欧芹做装饰…… 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堂兄拿破仑·热罗姆·波拿巴王子是科拉最忠实的恩人和持久的崇拜者。 拿破仑·热罗姆·波拿巴王子 波拿巴王子身材肥硕,长得也不怎么好看,个性粗鲁不讨女人喜欢,但科拉还是将他迷得神魂颠倒。他给科拉买了几栋豪宅,最著名的是一座被称为“小杜乐丽宫”,内部装潢十分奢华。科拉在自己的回忆录中写道:“我在粉红色的大理石盆里洗澡,在散发着稀有花卉气味的沙发上睡了很长时间,这让我想起了儿时梦想中的魔法宫殿……当我醒来时,现实比我的梦想还要美好!” 阿奇尔·缪拉王子和科拉一起骑马 科拉拥有支配情人的权利,即便是波拿巴王子,也要随科拉的时间安排。当她需要见其他“客户”的时候,就会对波拿巴耍花招,说她扭伤了脚踝不能赴约,只能等到下次再见面。波拿巴几次气的说要驱逐她,最后却都被科拉安抚下来,继续花大量的钱财在这个女人身上。 在她名气最大的时候,科拉·珀尔至少拥有三所房子, 60匹马、女仆和仆人无数,以及价值数百万美元的珠宝和名牌服装。 科拉·珀尔在《奥菲斯下地狱》中饰演丘比特 1867 年,科拉出现在巴黎小丑剧院,她将会在歌剧《地狱中的奥菲斯》中扮演了唱歌的丘比特角色。“科拉·珀尔半/裸着出现在舞台上。那天晚上,赛马俱乐部全体成员齐聚剧院。法国贵族们……都到场了。” 1865 年至 1870 年是科拉交际花生涯的巅峰,她鼓励追求者互相竞争,追求者的礼物需要既昂贵又富有想象力,在她巅峰时期,一晚的娱乐活动可以卖出 1 万法郎的高价。 纸醉金迷,拼命享受,仿佛没有明天。 安德烈·吉尔于1867 年在《月亮》上的创作 1870年,普法战争爆发,旧法兰西帝国死去,新法兰西共和国诞生。 06 迪瓦尔事件 拿破仑三世没有怎么抵抗就逃离巴黎,第二帝国崩溃了。科拉的情人波拿巴王子也逃了出去,最初科拉跟随他一起,但当皇室在格罗夫纳酒店安顿下来,却因为科拉的名声将她拒之门外。 普法战争后,文化变得比之前保守,曾经那种放荡不羁,炫耀财富的奢华生活方式是旧帝国的化身,粗俗且无知。而且曾经那些富裕的公爵、王子现在都已经逃离法国,敲她门的富有情人现在少了很多。 再加上,她着实已经不再年轻了,虽然她声称自己只有三十岁,但减掉的七岁年龄已经开始在皮肉上显现出来。 因此,她被迫在选择情人时不那么挑剔,因此她不能拒绝年轻的亚历山大·迪瓦尔。 亚历山大是家族连锁餐厅财富的继承人,他对科拉迷恋已久。普法战争前,他还不够资格走到科拉面前,如今美人落难,他终于能够大献殷勤。 科拉·珀尔 他把自己的全部财产都花在了维持与珀尔的恋情上,送给珀尔珠宝、良马和金钱。据说亚历山大·迪瓦尔曾送给珀尔一本装订精美的书,这本书有 100 页,每页都用一张 1,000 法郎的钞票做书签。 他的慷慨大方让科拉能够继续纸醉金迷的生活,但亚历山大的举止越来越反常,令科拉难以忍受。在听说亚历山大的家人即将切断他的收入来源时,科拉下定决心将这个年轻人拒之门外。 巴黎的妓女们 1872年12月19日,亚历山大再次来到科拉的门前,仆人不让他进入,他就在门口大吵大嚷,不得已,科拉还是将亚历山大放进家门。亚历山大先是跪下向科拉求婚,在被拒绝后疯狂的大喊:“是不是因为我没钱了?” 科拉·珀尔 然后他疯疯癫癫的掏出一把枪对准科拉,枪声过后,却是亚历山大倒在血泊中,枪支走火还是自杀,后来已经不得而知。尽管这个年轻人最终完全康复,但科拉的名声却被彻底败坏。 法国媒体称之为“迪瓦尔事件”,令当局下定决心将科拉驱逐出法国。先是被驱逐到伦敦,后来又被驱逐到摩纳哥和尼斯。她在巴黎的家中的财物则被出售。 07 科拉的结局 科拉反复强调:“我之所以想摆脱迪瓦尔先生,并不是因为他没钱了。如果他的钱不够给我,那我也有足够的钱给他。我只是不爱他。” 然而,这并没有什么用,曾经令整个巴黎为之倾倒的美人灰溜溜离开了这片土地。 波拿巴王子还在继续给她寄生活费。但随着王子的经济萎缩,他在1874年写了一封信给科拉:“我再也无法承受这段关系给我带来的情感和职业上的损失。”带着无尽的遗憾,科拉彻底失去了她的王子情人。 科拉·珀尔 到 1880 年,她的经济状况已变得十分糟糕,嗜赌成性的女人将财富都花在了赌桌上,被迫慢慢变卖她积累的财富。 1883 年,她又重操旧业,在香榭丽舍大街一家马车制造店楼上租了一套公寓,在那里接待客户。 科拉·珀尔 即便如此,经济拮据的科拉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对赌博的热情。1885年的一个晚上,科拉的老朋友朱利安·阿诺德看到她在蒙特卡洛赌场外的路边哭泣,她看起来苍白又疲倦。“我发现一个女人坐在路边石上,可怜地哭泣。她看上去大约五十岁,长得漂亮……但衣衫褴褛,哦,我没想到竟然是科拉·珀尔……她告诉我,她被赶出了公寓,房东没收了她为数不多的财物来代替房租。她无处可去,饥肠辘辘,痛苦不堪……” 朱利安带她回到自己的别墅,吃了一顿热饭,睡了一夜好觉。 科拉·珀尔 1886年,科拉的自传《珍珠回忆录》在巴黎出版,随后又在伦敦出版,这本书给科拉赚到不少钱。其实版税并不值什么,但在出版前,她宣称,如果以前的客户付钱,就可以获得匿名的权利,否则她就实名出版了。 但科拉拿到这些钱也已经没有用,她患上肠癌,书出版的几个月后就离开了人世。 科拉被埋葬在巴黎的巴蒂尼奥勒公墓,她的一位前情人匿名支付了这笔费用,墓碑上简单的写着:伊莱扎·艾玛·克劳奇之墓。 科拉·珀尔,一个从贫穷的英国女孩儿到全法国最负盛名的交际花的奇怪女人。她的堕落到底是出于对金钱的渴望,还是对传统父权、夫权的反抗? 科拉的回忆录中没有半分懊悔,她从没有后悔自己的“堕落”行为,坚称自己拥有真正平静的幸福生活。虽然最后陷入贫困,那也仅仅能让她感到遗憾,遗憾没有将“平静生活”贯彻到底。 科拉宣布:“我从未欺骗过任何人,因为我从未属于过任何人。我的独立是我全部财富,我不知道其他的幸福,独立是我生活的一部分。比起昂贵的项链,我更喜欢它。” 她真是个特别的女人,不是吗? 如今考文特花园有一间名叫“Cora Pearl”的餐厅,而格罗夫纳酒店也有一间“Courtesan Suite”,按照科拉的闺房原汁原味打造。 科拉·珀尔曾经因卑贱而被酒店驱逐,现在反倒成了一个文化符号,为其招揽顾客。 挺可笑,也挺可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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